“典型的邪修手筆……他們的壽元被剝奪了，”白衍說，“不僅如此，還支付了【假報酬】。”

這玩意竹子煙還是第一次聽說，只能說……這是遠離書本的江湖經驗了。

“假報酬？”

“不錯，”白衍說，“而在很久以前，有個邪修發現，壽元是可以剝奪的，具體說來，只要學會某種功法，高階修真者可以輕易剝奪低階修真者的壽元，結果，那些修真者做得太過分了——在那個時代，鼎爐的數量超過了修真者總數的一半，所以天道不得不出手，設立了新的規矩。”

“那就是，任何剝奪壽元的行為，都必須在雙方自願的前提下，所以現在……鼎爐也少很多了。”

“雖說是自願的……但是，可以有誘騙和脅迫等諸多手段吧？前者自不用說，這兒已經有一群傻瓜著道了，後者……如果用手段折磨，凡人恐怕別說是十年了，二十年都願意給吧。”

“嗯，不錯，就是如此……但因為正氣道盟的存在，所以這種現象一直受到遏制。”

從這裏就可以看出……現代修真者，絕大多數，都是一群很有底線，很有堅持的修道者。

畢竟……哪怕不用竹子煙所言的兩種手段，想要得到凡人的壽元，那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。

如果孩子患了不治之癥，父母定會願意為了孩子而舍棄壽元，如若是好吃懶做之輩，自然也會願意用天曉得什麽到頭的天命換取錢財享樂……

諸如此類的情況三天三夜都講不完，然而……絕大多數修真者行善，只要一點點點功德之力和一句感謝。

“得到遏制……就是說，這種現象也並不算少見？”

“對，不知道你聽過沒，反正在我們道上，有一個組織，專門從事生命傳銷工作。”

生命傳銷是什麽鬼啊！

竹子煙吐槽著。

“具體說來，在如今，轉換壽元的功法，已經被正氣道盟列為禁法封禁起來了，想要使用，必須向禁堂提出相關申請，所以，如果想要學習這種功法，只能從茍教……”

“狗叫幫？”

白衍被堵了一下，然後解釋：“茍利國家生死以的茍，教派的教。”

“哦，請繼續。”

“只能從茍教那兒學習，茍教雖然在嚴格意義上來說不是邪修，但……其行為還是有很多人看不慣的。”

竹子煙來了興趣：“他們到底做了什麽？”

“簡單來說，經過忠誠測試，成為見習教徒，交出你的大部分壽元，然後茍教就會傳授見習教徒轉換壽元之法，學成之後，見習教徒就晉升為正式教徒，自個兒去發展見習教徒，當其有了足夠多的見習教徒後，就會晉升為小祭祀，每年都要將一部分壽元上貢……大概就是這麽個發展模式。”

……這組織TM的真機智啊！

首先剝奪掉新人大部分壽元後才傳授轉化壽元之法，這樣，若是這新人沒在自己所剩不多的時間裏學會功法，死了也就死了。

若是學會了，為了活命，也只有發展下線這一條途徑了——當然，最常見的，恐怕還是留下不可能學完的功法這種套路。

“那照你這麽說，茍教的教主，豈不是萬壽無疆？”

動車也停了，何其易不知道他們在說啥，只能將自己的部下靠在墻角，等他們自個兒恢覆意識。

而傳音入密的交流比正常說話要快十幾倍，所以說了這麽多話，其實時間還沒過一分鐘呢。

“哪有這麽好的事情，”白衍笑得露出了魚肚皮，“增加壽元，只是不死而已。”

“嘿嘿，無煙道友，你聽過不老不死嘛？”這回，就連五十黑都覺得自己能說上兩句了，“不老，只不過是死之前都不見老態罷了，不死……不代表不會衰老，要是牙齒和頭發都掉光了，肌肉都死沒了，就成一層皮和骨頭都還活著……”

竹子煙聽到這裏，也明白了。

增加壽元，和沒有衰老是兩碼事，壽元這玩意說白了就是閻王生死薄上的一個數字，萬物合適前往陰間的時刻，強行增加壽元續命，不過是讓自己生命，不合適的在陽間再茍一段時間而已。

“哈，這聽起來又慘又難看，”竹子煙感慨了一句說，“那這些人……”

“嗯，實際上，據說哪怕是茍教，也要遵循交換原則，而且據說……近來有了新業務。”

好吧，這新業務，顯然就是新的傳銷手段了。

“據、據說是、是神血。”

小巴也吞吞吐吐的接上了一句，難得能在傳音入密裏聽到有人講話結巴。

好吧，事情已經串上了，接下來就是解決方法的問題了。

四個修真菜鳥討論了一下，商定了後面要幹的事情。

首先，是竹子煙用神識確認了一下，乘客們癱軟的癥狀確實有所緩解，看起來在等個半天，藥效就能過去了。

另外三人也悠悠轉醒，對三只海鮮和一個陌生少女控制全場的情況，不接受也得接受。

“你的辦法救不出莫逆先生。”

竹子煙開場就直白的說了這麽一句話。

“因為事情被你們攪渾了？”

何其易這會倒是坦蕩——計劃已經失敗，事已至此，憤慨無用，而備用計劃已經與他無關了，只要對方沒想到這點，那他就能一直淡定下去。

“當然不是，”竹子煙看了他一眼說，“只是……救出一個罐頭，也算是成功？”

何其易花了幾秒鐘來思考她說的話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，整個人就要激動的沖上前來提她領子。

可惜，無形之手將他定在原地。

於是，他使勁使得臉紅脖子粗，最後卻啥都沒有發生。

“別激動，不是死了，”竹子煙說，“但，比起死……我不知道哪種更加幸運。”

頓了頓，她又說：“政府沒打算放他自由……你們又來得晚了些，他運氣也不大好。”

何其易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去：“莫逆先生……到底怎麽了？”

竹子煙摸了摸鼻子，很多事情，對於普通人來說，永遠都是秘密，政府也會覺得，這是個秘密，然而對於能夠神識外放的修真者來說，這不是秘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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